蹊径徐徐

拒绝做一颗骰子。

天堂守则2(又名论天使在守则指导下爱上恶魔的可能性)

基本上就属于脑洞来了想写几条就几条的。。。。。。


天堂守则2(又名论天使在守则指导下爱上恶魔的可能性)

C/A(克劳利/亚茨拉菲尔)



“他真不应该死!”泪水湿润了眼眶,亚茨拉菲尔朝一手支墙,摆跨斜腰倚在角落里的克劳利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在一个恶魔面前哭鼻子多少令天使有点难为情,但眼前的场景太过催泪,亚茨拉菲尔只觉得自己的心如果冻般颤抖,根本顾不上所谓的面子问题。



“他们不值得他去死!”听到天使忿忿地跺脚又喊了一句,克劳利无奈地叹了口气,脚踝一转便悬浮着凑到亚茨拉菲尔左近,“可他们认为他就该死!”克劳利听上去很是无情,蛇信子在吞吐之间露出危险的嘲讽:“那帮寡头贵族,整天吹嘘什么民主的美梦,其实早就被这根牛鞭抽得一无是处了!”


这是事实,亚茨拉菲尔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阴暗的牢房那头,几个悲伤的年青男子围坐在一位胡髯茂盛但已然花白的长者身边。老者面部平静,语言慈爱,目透智慧,他正在向他的学生托付身后之事。



“我还欠邻居一只鸡⋯⋯”老者慢悠悠地说着,亚茨拉菲尔悲戚难忍,他瞅着老人宽广高敞的额头,只能徒劳地摇晃脑袋,不想聆听但又渴望地期待老者的临终之言。



“苏格拉底是人类的自我救赎,”亚茨拉菲尔喃喃一句,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但亚茨拉菲尔忍不住,他只想把话说出来,同时告诫自己别去指望身边的恶魔能有所理解:“他是全雅典最睿智的人,他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承认自己无知的人。”



“是啦,是啦。不就死个人而已,越聪明死的越早。”天使的悲伤让恶魔莫名烦躁。克劳利一下又在亚茨拉菲尔的右边冒出头,他两脚着地,暗中缩近了与天使的距离。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恶魔心中升起。因为就在刚才,善良动情的天使吸了下鼻子,他颇具肉感的手掌在无形的空气里虚抓了把什么,随即胖乎乎的手指就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亚茨,”如果不是在这个令人难以招架的情况下,克劳利很有可能会发现这样昵称天使即方便又省力,但接下去他差点咬到自己发慌的舌头:“亚茨,你不会要哭——”用词不当,他当然不能提醒天使把可能变成一定。克劳利立即刹住舌头,倾尽全力一改之前的冷酷,尽量把自己的语气调和得比自己的蛇身更柔滑,这才换了个说法:“亚茨,你不会天真到这个地步吧?”



死牢那头,苏格拉底平静地接过狱卒递过的那杯毒芹汁,他一口口地喝下,直到最后一滴。那些围坐在他身边的学生里已经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啜泣。



亚茨拉菲尔眼望着苏格拉底仰面平躺,一言不发。智慧的老者最后看了一眼昏暗的石灰泥房顶,露出自得其所的悠然,仿佛那方天花板是群星闪耀的夜空。苏格拉底慢慢阖上眼睛。



这太过了。亚茨忍耐了许久,最终也没能阻止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自己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像一名天使无法去阻止一个打定主意去死的人。



那道在亚茨拉菲尔的翅膀上一闪而过的金光,它的文字复制如下:


守则二:不可擅自更改人类的意志



“高贵的撒旦啊!”克劳利举起一只胳膊挡住自己戴着墨镜的眼睛,就是不想去看那些滑落而下的泪珠。


他哭他的,关我什么事?克劳利本来相当满意自己的这个想法,但等了大半天也没见这个念头现身,反倒是被亚茨拉菲尔克制的哽咽弄得更加心浮气燥。他刚打算拔根羽毛,吹成条手帕送给天使,天使却直接给他省去这份麻烦,毫不介意地一把抓来克劳利的翅膀,下一个动作就是用黑色羽毛擦眼晴。



“嘿,我的毛硬,扎到你概不负责。”克劳利立刻想以此抗议,但泪水还是顽固地从天使眼中溢出,天使又一门心思擦的起劲,没半点嫌弃的意味。克劳利顿时没了气势,他的羽毛微微前后一晃,似乎很满意这份被一个天使所赋予的全新职责。



幸亏惹哭一名天使不是好事。克劳利感觉略好,随即又担心起另一个问题:“亚茨到底打算哭上多久?”


他不至于哭上几百年吧?瞧他那样儿——克劳利挪开点胳膊飞快瞟了亚茨拉菲尔一眼。


他看到亚茨蓝殷殷的眼睛,一圈圈向外波动着水光。


真他妈见鬼!克劳利恨恨地骂了一声,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一个天使更难对付的,那就是一个爱哭的天使!早知如此就不去诱惑那些权贵了,不是说他们难以诱惑,相反这个任务简单到让恶魔暴走,而且本来,自己到这儿是来享受劳动成果的,哪知这个该死的天使硬是犯了自虐的毛病,非要杵在这里让最后的收尾工作变得棘手万分。



算了,反正地狱的任务已经履行,严格说来自己也没有干涉天使的权利。克劳利放弃认输,他尴尬地扭了下脖子,不经意的环顾四周,没有必要地压低声音:“那个,咳,他可以活着。”克劳利望着惊呆了的天使,后者一个收声,还挂着悲伤泪痕的脸上写着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我、啥、都、没、说。”


很是无辜。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死的话。”克劳利终于放下胳膊,作出给自己扇风的样子,“亚茨,你想做什么就赶紧,这里太暗,我看不见。”


亚茨拉菲尔想到克劳利那对一入夜就兴奋扩充成瓜子形状的瞳孔,印象里依稀记起蛇似乎是夜视物种。



心头一股暖流静静流淌。虽然“一名天使被一个恶魔感动”这样的命题有待严密论证,但亚茨拉菲尔下意识地抓紧了克劳利的翅膀,并且看了人家半天才想起要回答。



“我明白,但抱歉,我不能。”天使又不自主地哽咽了一下,这次更多的是为了克劳利还非苏格拉底。



“什么叫你不能?!”克劳利猛地转头盯住了亚茨拉菲尔,锐利的视线对着两块墨镜镜片碾压而过,镜片在两者面前的空气中碎得稀里哗啦,“亚茨拉菲尔!如果这是你的某个把戏,挑衅,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



克劳利冰冷的血液瞬间开始升温,这通常是蛇类发怒然后腥风血雨遭殃无数的前兆。



“可我试过了,我,我,”亚茨拉菲尔似乎完全没感到克劳利即将爆发的怒火,他只是那么咬了下嘴唇,胖乎乎的手指无措地捋着克劳利的黑色羽毛,那是目前唯一能减轻他负疚感的东西。



“你什么!?”克劳利的声音还是充满威胁,但他的血液又开始冷静,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从翅膀上传来,克劳利决定不去在意这与天使有多少关系。



“我贿赂了去抓他的卫兵,示意他逃走,我还买通了他的学生帮他逃狱!”憋了那么久亚茨拉菲尔总算承认了自己的“小动作”,即便这些在克劳利听来连恶迹榜的垫底都沾不上,但亚茨拉菲尔还是很不自在。况且他的声音里盛满了失败感,又像扎了孔的气球疾速泄漏,随风远去,干瘪收缩:“可是——”



亚茨拉菲尔抬眼再次望向老者,满目的痛惜让克劳利无以面对,只能别过脸看向更阴暗的角落。



“他认为他应该死去,他祈盼死亡,拥抱它,期待它,接受它,体会它。”亚茨拉菲尔细心的解释里到处是伤心的咏叹:“他自愿为雅典献身,完全是发乎内心的真诚愿望,我不能改变。”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能的,你完全可以用神迹。”克劳利闹不明白天使到底在为难谁,是苏格拉底?还是他克劳利?还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克劳利瞳孔眯地几乎看不见,转头质问天使:“你究竟想不想救?”



“天堂守则二:不可擅自更改人类的意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全盘托出克劳利是不会罢休的,况且之前这个堕天使还提出了那么诱人的建议⋯⋯感动之余天使下定决心诚实相告:“这是我在人间必须遵守的规则。”



“叫人下来做事还管这管那。”克劳利冷哼一声,“就知道上边儿规矩多,我看你干脆跟着我干算了。”言者无心,恶魔其实并没真的这么想过,可一旦意识到这句话里所包含的强烈的目的性,克劳利原本贫瘠无聊的想象力突然丰富多彩起来。



如果真能那样⋯⋯



“毒性一定很强。”亚茨拉菲拉对克劳利的提议置若罔闻,他掺杂了担忧的伤心的话语一下打破了克劳利的连翩浮想,天使最后一次望向他敬爱的老者作着诀别,苏格拉底则在药性发作时安然闭上双眼:“那一定很疼。”亚茨拉菲尔皱起眉头,他的双颊痛苦地发僵,但如此强大的求死意志哪怕是权天使也无力撼动。泪水再次噙满亚茨拉菲拉的眼眶:“他远远值得更好。”


“嗷!”克劳利惨烈地叫了一声,他认命地抓了把红棕色的头发,即刻打了一个响指。躺在那儿的苏格拉底平静地结束了呼吸。



 “是,他走的很安详,很快乐。”面对亚茨拉菲尔投来的感激目光,克劳利及时地回以一个白眼,抢先道:“这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没办法,谁让我遇上你这么个难搞的呢。克劳利暗自腹诽。


“谢谢你,克劳利。”亚茨拉菲尔真诚的道谢中有些许生疏的赧然,毕竟,天使从不向恶魔言谢,好吧,是几乎从不,“谢谢你能为我周到考虑,必须说,这很,嗯,贴心-——哦!”



亚茨拉菲尔一个惊呼,没能再说下去,因为克劳利的翅膀在他手中激烈地抖动,那些羽毛蹭得天使手心发痒。



克劳利第一时间收起自己的翅膀,以此掩饰自己那些正在融化的柔软部分。幸亏及时,否则可要闹笑话!克劳备感庆幸,为了弥补这个沉默的间隙,他再次提出那个建议:“唔,说真的,跟我干,我们可以,或许能够——”


亚茨拉菲尔定定地看着克劳利,未置一词但神色温柔。


克劳利突然词穷,他在说什么?失心疯还是妄想症?居然这样直截了当地要求一个天使坠落,撒旦保佑,克劳利甚至抛弃了他最拿手的诱惑本领!


亚茨拉菲尔又望了克劳利一眼,转身离去。克劳利忍不住紧随其后,他分明看到了天使泛着淡淡红色的脸颊,或许应该换个话题,“亚茨,你说的是守则二,那肯定有第一条,那是什么?”


恶魔追问的声音随着他的追逐而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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