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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做一颗骰子。

天堂守则4(又名论天使在守则指导下爱上恶魔的可能性)

天使:是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下面?

恶魔:这有区别吗?当然是按你说的我上你下(O(∩_∩)O哈哈~




“哦神父,您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恶狠狠的声音从一个明显因酗酒纵欲而沙哑的嗓子里道出,在亚茨拉菲尔听来格外刺耳。


天使从不寻找后退的理由,忠实地履行职责,挺身挡在那个吓得发不出声,又死命抱着自己怀里婴儿的妇人跟前,面对那帮恶徒:“亲爱的上帝,您的爱教导我们忏悔⋯⋯”


亚茨拉菲尔的声音一贯柔和慈爱,但这动人的嗓音在对方那伙恶徒的耳朵里听来却彻底变了样。


“忏悔?小子们!这儿有个基佬要教我们忏悔!”领头的独眼海盗扫了一圈身后那帮虎视眈眈,摩拳擦掌的小啰喽,他瞎了的那只眼上,鼓起一条弯弯扭扭的疤痕,揪结四周的皮肤,就像一条蠕动的毛虫:“我说,咱们请他唱首赞歌怎么样?”


“好!”爆响的恶毒起哄在宁静无波的海面上回荡,似乎能传到遥远的彼岸但就是无法叫醒正打瞌睡的上帝。


海盗步步逼近,眼里是对即将到手的猎物的兴奋。他们亮出手里的匕首,在艳阳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明光。


亚茨拉菲尔伸开双手将女人和孩子护在身后,比海水还要蔚蓝的眼睛里透出些许紧张和苍白,人类杀不了天使,但这段时间任务繁重,之前他已经一连赶了好多天的路,屡屡受伤,眼下剩不了多少能量来及时治愈避无可避,即将新添的伤口。


“克劳利。”紧要关头天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恶魔,危险的逼近让他突然觉得其实作为地下来的使者也不错,至少他们可以。嗯。主动自卫,而不是现在这样乖乖等着被人砍。


这个想法多少有些离经叛道,但亚茨拉菲尔说不上来“羡慕恶魔”和“想念恶魔”这两个念头哪个更让他觉得心动。


但克劳利不在这儿。亚茨拉菲尔心中懊恼,面对劈头杀来的刀尖,天使大义凛然地闭上眼睛,脑子里最后想到的,是恶魔现在很可能躲在哪个小港湾的某条船上诱惑某个饿得瘦到皮包骨头的小男孩把干枯的小手伸进一个酩酊大醉,浑身恶臭的水手的衣兜里。

 

“啊!啊!”惨叫声声叠起,每一记都不完整,明显发声的人叫到半当中就已经面见了死神。亚茨拉菲尔却只感到有一阵阵小小的,急速旋转的气流在脸上拂过,这与他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很不一样。他困惑地睁开眼睛。


“你知道,你完全可以直接解决他们的。”克劳利玩耍般的快乐的嗓音在亚茨拉菲尔听来简直胜似天籁。


“克劳利!”天使惊喜地叫喊着好伙伴的名字,恶魔瘦削的身体套在一件深墨绿色的粗布衣服里,这是选择了深不可见的海底水藻里最充满好奇心的那些编织而成的。


“我喜欢你的这件衣服!很有创意!”亚茨拉菲尔微笑着朝克劳利挥手,“谢谢!”对面恶魔正挥舞手里的喷火长剑把那些还没认清来人的海盗一个个从头到尾一劈为二,克劳利拍拍自己的外套,朝天使大声说:“它们告诉我最凶残的海盗在哪里,作为回报我就带它们出来晃一晃。”


“很划算的交易!”亚茨拉菲赞赏地冲克劳利回了一句,开始认真完成使命,“上帝保佑你们。”天使爱心泛滥地为他们祈祷,见到恶魔再度举起手里的剑,怀疑地高声开口:“克劳利!那是我的炎剑吗?”


“我正好找到它!顺便借来一用。”克劳利冲着天使所在的方向大声回答,“你真的可以自己动手的!”


见他轻轻松松地解决了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海盗,天使无可奈何地张开翅膀扑闪了一下。

金光闪起,守则四:不可伤害人类。


“恶嗬!”恶魔作了个呕吐的样子,揣着炎剑掂了掂,向天使走来:“所以你把我叫来了是吧。”


“我没有!”亚茨拉菲尔红了脸,真的,一个天使怎么会承认自己呼唤了恶魔?亚茨拉菲尔竭力不去想“撒谎”两个字的写法,严格说来,他也确实没有,不过是,不过是“克劳利”这个名字在他心头出现了短暂的一下而已。


最好还是不要纠结这个小问题了。感受到恶魔对自己研究的目光,亚茨拉菲尔对着高兴地喊了一句:“回来吧,炎剑。”


炎剑听到主人的呼唤,激动地一个跳起就冲向天使。


“哇靠!亚茨拉菲尔!”这回发出惨叫的是恶魔,克劳利气急败坏地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从甲板上跳下直冲到船舷一侧,趴着船板头冲下看。

清澈的海水变成一面椭圆的镜子,里面的恶魔被烧焦了半根眉毛,是刚才炎剑调皮捣蛋的罪证。


“我的眉毛!眉毛!亚茨拉菲尔!你、还、我、的、眉、毛!!!”克劳利无法忍受自己英俊的脸有了这样不可弥补的缺陷,他手握着眼罩的残骸高声控诉,这眼罩还是特别用花斑蛇皮精心裁剪做成的呢,恶魔非常喜欢,如今也不幸遭殃。


“我万分抱歉,克劳利,但你知道,我,我无能为力。”亚茨拉菲尔拽着炎剑想让这家伙道歉,但炎剑闯了祸立刻开溜躲到不知哪根羽毛底下去了。但最关键的一点是,天使的神迹不可能造福于恶魔。


“你可以,自己动手让它长回来。”亚茨紧张兮兮地向克劳利提议。虽然天使心中充满愧疚,但他还是及时指出了最快的解决办法,这对恶魔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没这么简单!”克劳利凶巴巴地瞪了亚茨拉菲尔一眼,少掉的半根眉毛多少令恶魔少了威慑力,天使强行忍住发笑的冲动,听着对方伤心不已地抱怨:“你知道我修剪了多少遍,挑选了多少种形状,梳刷了多久它们才能保持这样完美的状态!你必须对我的眉毛,不,对我负责!”


“克劳利!”天使无奈扶额,虽然他很能理解恶魔的感受,如果换作是天使,他的银白色卷发被炎剑烧焦(补充一句这不可能,但如果发生的话),亚茨拉菲尔也会心痛万分,这不是神迹的问题,而是投入的心血和期待的问题。有许多体验不是神迹可以弥补的,神迹只能导致结果,但没有过程。


“也许。。。你可以剃光它们的?”亚茨拉菲尔小心翼翼地试探说:“你是蛇,蛇不需要眉毛。”


“亚茨拉菲尔!!!”克劳利一阵怒吼化成蛇形对着天使就张开血盆大口,“我还能一口吞下这艘船,你要不要试试?!”


“啊!”一个女人的尖叫,明显天使和恶魔都太过沉浸在他俩关于眉毛的讨论而忘记了那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女子在看到大黑蛇满口尖牙和圆柱般粗壮的蛇身的瞬间就吓的晕死过去。


“哦!上帝!”亚茨拉菲尔双伸一伸第一时间抱住了襁褓中的孩子,转头恳求似地看了一眼恶魔,“克劳利,快变回来,你吓坏它了。”说完天使就去温暖那小女孩冰冷的小肉手和小肉脚。


看到天使展露着爱意无限的笑容,哼着沐浴了天国光辉的安神曲,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用不可思议的温柔抚触安慰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大蛇突然愣住了,他陶醉地欣赏起天使宁和的蓝眼晴,服帖地变回人形,不好意思地拍了下翅膀。


克劳利凑上前瞧了那孩子一眼,金色柔软的头发毛茸茸地杂乱打结,圆圆的棕色眼睛,清澈见底,白皙的小脸,两腮红扑扑的,小小的嘴巴嘟在那里,小手指一个颈儿地抓着亚茨拉菲尔的无名指。


“她长的真美(丑)。”天使和魔鬼同时发表评价,话说完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克劳利低头转了转脚尖,“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明白。”亚茨拉菲尔轻笑出口,“她在说谢谢你的夸奖。”


“你确定?”克劳利愕然看向身旁的这一大一小,好像如临大敌。


“得了,别这样克劳利,你都替我把炎剑找回来了,偶尔喜欢上一个人也说的过去。”亚茨拉菲尔还在专心地逗孩子玩儿,甚至异想天开地拉着小宝宝的手教她向克劳利打招呼。


但恶魔喜欢上某个天使就很可能说不过去。克劳利悲哀地想着,却听到亚茨拉菲尔怀里传来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咯咯笑声。


“天呐,克劳利!她喜欢你!”天使兴奋地宣布着这一重大发现,恶魔眨了眨玻璃黄的两眼,一时间警铃大作,“你肯定这是个人类的孩子?”


亚茨拉菲尔压根就没听到后面的这个问题,他完全被这小东西咯咯不停的笑声迷住了,而那一声声嗯嗯呀呀的哼唧中是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和洁净无瑕的灵魂。

见到暂时没有异样,克劳利把疑虑放下了些,但小女孩吸引了亚茨拉菲尔全部的注意力,这令恶魔很不快,于是克劳利一脸嫌弃地掏了把耳朵,“多难听!停下来!”


可怜的孩子立刻被噤了声。


“克劳利!”亚茨拉菲尔生气地叫喊起来:“你怎么能这么粗暴!”


“你怎么能烧掉我半根眉毛!”铁一般的事实让天使立刻矮了半截,面对克劳利不依不饶指着自己眉角的举动,亚茨拉菲尔颇为不安,低头怜悯地瞧了眼呼呼大睡的小东西,“你喜欢她,我能感觉得到。”


“我不喜欢她。”天使固执己见的坚持让恶魔决定不能再为这个小包袱多费唇舌,他故作大意地扇了下翅膀,“我喜欢鲸鱼。”


“你喜欢鲸鱼?”亚茨拉菲尔眼神亮了起来,抬头一起和恶魔望向波澜不惊的蔚蓝海水。“你想和它打个招呼吗?我可以请它来和你见个面。”天使兴冲冲地问道。


“你要用神迹?为了我?”克劳利不是不知道天使不可滥用神迹的规矩,这是有关天使能力的普通法则,就和作为人类就必须睡眠来维持体能一样。虽然克劳利不确定对于权天使来说,亚茨拉菲尔运用神迹的定额,但这听上去总觉的有点⋯⋯奢侈。


“我要对你负责,不是吗?”亚茨拉菲尔重复了一遍克劳利的话,他从来不逃避,不管是责任抑或是爱。天使一抬手,海底渐渐传来一阵巨大的闷响,就是一头巨兽刚刚苏醒还在最后梦呓几句的那种声音。海面微微晃动,船身摇晃。然后是巨大的水花声,海水腥咸的气味扑鼻而来,潮湿的水雾直接拍打在他们脸上。


在眼前,仅仅几十米远的地方,隆起一坐白里透灰的弧形山丘。在日光的打照下反射出湿润的明亮光芒。


“我没想到它是白色的。”克劳利看了半天摸着下巴,不带感情地说了一句。


“它告诉我它从小就这样。”亚茨拉菲尔奇怪地看了克劳利一眼,“我以为你喜欢鲸鱼来着。”


“那是因为它们是我唯一不能一口吞下的动物。”克劳利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对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横看竖看。


天使暗自为全体鲸鱼捏了把汗。


“你觉的黑色适合它吗?”克劳利突然来了兴致,冷不丁来了一句,接着满怀期待地看着亚茨拉菲尔。


那意思就是:“来吧,天使,就看你的了!”


亚茨拉菲尔无可奈何地一摇头,又抬起手。


黑夜自那座山丘顶部往下倾泻铺盖,原本清蓝的海岸在巨大半圆形的黑影笼罩下变得幽深难测,一颗硕大无朋的黑珍珠漂浮海面。只在最接近太阳光源的那个点闪耀一片圆形白晖。


“哇喔~”天使和魔鬼一起盯着眼前壮丽雄伟的场景,错不开眼晴,不得不说黑色还挺,不,是非常适合这个物种。


亚茨拉菲尔默默在心底感谢鲸鱼兄弟的大力配合,小声地询问:“克劳利,这样你认为⋯⋯”


“我也是黑色的。亚茨。”克劳利义正言辞地甩了下翅膀作为提醒:“知道还有这样一只”恶魔对着那头鲸鱼比划了一遍:“这么一个笨头笨脑的家伙黑得比我好看,我就——”


克劳利的翅膀沙沙响动,亚茨拉菲尔看了过去,那上面的每根毛都炸起来高喊“不!”


看来在穿什么样的衣服上鲸鱼兄弟完全没有自主权。


亚茨拉菲尔为难又认命,他圆润饱满的脸蛋忧愁得皱缩起来,用求救的口吻瞅着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恶魔的,“克劳利⋯⋯”


天使的委屈令恶魔的整颗心化成了水,他本没打算这样为难亚茨的,只是——一下子玩脱了忘记刹车。


“或许一半一半吧。”克劳利对缴械投降的亚茨拉菲尔露出蛇的狡猾笑容,“就跟我们一样。”说完他指指亚茨拉菲尔的白翅膀和自己的黑翅膀。


亚茨拉菲尔恍然大悟,欣喜地赞同克劳利的观点,他刚抬起手又停在半空,想不通地看回恶魔:“可这怎么分呢?是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下面?”


这根本就是同一个选项,但天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他的能量不多了,必须得坚持到底把鲸鱼变得让恶魔满意,再说,亚茨拉菲尔不需要更正自己的问法因为他相信克利劳能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是你说的那样。”克劳利不能再得意了,坏笑着说:“我上你下。”


于是,下一刻,这头鲸鱼就拥有了乳白色的肚皮和黑色的后背。但因为天使用尽了最后一点能量,在某处重重施了把力道,鲸鱼的眼睑边又多了一道彗星状的白彩。


“噢,我希望你别介意!”天使一下跌坐在船板上,气息虚弱地指着自己的那个小小失误。


恶魔再也得意不起来,一把将天使连带那依旧熟睡的小包袱抱进怀里,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和痛苦:“亚茨,你怎么了?”

天使喜欢拥抱,但无疑他自己最喜欢的是恶魔的拥抱,理财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实际操作起来却畅通无阻。亚茨拉菲尔伸出一只手软软地捏了克劳利一把,笑道:“哦,我没事,我只是累倒了。”


“你个蠢货!”克劳利的这声咒骂与其说是对着亚茨拉菲尔更不如说是对着自己。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认起了错:“亚茨,是我的错,我才是蠢货,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克劳利。住口”亚茨拉菲尔温和地制止了恶魔的自责行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恶魔。”天使轻轻拍着克劳利抚触着他脸庞的手:“我休息三天就好了,两天。我保证。”


“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运用神迹了,再也不!”哪怕对上帝,克劳利也从未如此妥协让步,但亚茨拉菲尔显然比那老头重要上千千万万倍。


“克劳利?”亚茨拉菲尔笑着轻声道:“你现在必须承认你喜欢她。”说完天使指指同样被恶魔紧抱在怀里的那个长得很“丑”的小女孩。


“好吧。我马马虎虎喜欢她一回。”恶魔终于松了口:“看在你的份上,就这一次!”


亚茨拉菲尔笑的停不下来,在克劳利的怀抱里打起哈欠,完全不相信恶魔关于“就这一次”的强调。


“哦,克劳利,”在最后睡着前天使想起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如果她饿醒了,就叫醒她的妈妈。”亚茨拉菲尔指指不远处昏迷的那个妇人,对恶魔道:“别喂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克劳利表面上点点头,心里却觉得遗憾,其实黑浆水真的很不错,里面的蜘蛛毒液可以增强免疫力,抵御邪恶的侵袭。


从那之后,世界上就多了一种叫虎斑鲸的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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