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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做一颗骰子。

春风满城露华浓23(护花)(宇文护/花无谢)大结局前


大结局前的最后一战!



第二十三章。

 

宇文护快马加鞭,带着最亲近的百十人队伍,几乎以日行百里的速度火速赶往京城。此次征战突厥,不但击退敌军,还揪出了李虎安插在大周军队里的奸细,掌握了他伙同突厥人的铁证,回去后便可依法惩办,明正典刑,绝不宽宥。此人当初不过是个养猪的,能混到柱国的高位已经是菩萨保佑福星高照,居然还不餍足,妄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谗言宇文觉给自己摆鸿门宴,又怂恿着皇帝重新处置宇文邕,犯下弑杀兄弟的罪名,如此这般染指宇文家的天下,他宇文护怎会容忍!

 

于是,他故技重施,对外称是还需十日才能抵达,实则,以他目前的行军速度,不出三日便能到了。

 

但坏消息传来,无谢被皇帝宣进了宫。

 

宇文护在临时安营扎寨的驿馆里刚听完这消息,恨得直砸墙,手上皮破流血都毫无知觉。他知道无谢不会无缘无故去皇宫里,宇文护临行前反复告诫过他,在自己回来之前,哪怕是抗旨,也不要奉旨入宫。若到万不得已,便拿着宇文护给他的兵符去调神虎营,虽然是赵贵的旧部,但士兵信任有才干的将领,宇文护命哥舒留心提拔有能者,又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真正将这支队伍收归己用。专门留给无谢以保无虞。眼下,无谢还是进了宫,必是有人从中使诈,最有可能的便是那李虎。

 

“主子,眼下我们该当如何?”哥舒在旁小心问道。

 

“李弼的后部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宇文护双手叉腰,恨不能眼下就冲进皇宫杀了宇文觉,救出无谢。

 

“还有十日。”哥舒知道主上心急,答得干脆利落。

 

“让他们全速赶回,不得有丝毫耽误。”宇文护严令:“这里的人,即刻随我赶往皇宫,中途不得停歇!”

 

日昇殿上,那紫气东来的匾额依旧高高悬挂。宇文护带着百余人一路从宫门杀进来,朝堂上,只见宇文觉得意扬扬地坐在那宝座上,身边是李虎和他那一众卫兵,虎视眈眈,刀剑相向。宇文护铁马金戈,能征善战,这种场面见多了,根本不足惧,只是一眼望去不见无谢,心中焦灼。

 

“宇文觉,无谢在哪里?”宇文护举剑质问,作势要冲上去:“说,你把无谢劫到哪里去了!”

 

皇帝色厉内荏,见状赶忙躲到那李虎背后,但还死要面子恬不知耻地取笑:“这人可是太师夫人特意送来的,说是专为寡人排忧解闷。寡人当然收下了,不然多不给太师您面子,您说是吧?”说完,那宇文觉似觉不够兴味,卑鄙无耻口无遮拦道:“回想起来,这无谢公子甚得寡人欢心,真可谓回味无穷。”说完还咂了一记嘴巴。

 

“我杀了你!”宇文觉的右眼瞬间变成了蓝色,恨得地动山摇波涛滚滚,向着宇文觉直冲过去。哥舒知道当前形势敌众我寡,不可蛮抗。况且眼下自己的主子完全没有那逼宫夺权的样子,倒犹如因痛失爱人而受伤的狮子,雷霆震怒,失去理智。见势不妙哥舒使出浑身解数才强行拉住,大声喊着:“主上!”

 

宇文护大口喘着粗气,奋力甩开哥舒,瞧着对面的李虎和宇文觉:“如何你们才能放了无谢?”

 

“太师兵贵神速,所战皆捷,可谓才华盖世,神武飞扬。老臣佩服。”李虎笑得憨直,却真真是只笑面虎:“但所谓功高震主,急流勇退的道理您不会不明白。把八千人的调兵堪合交出来,否则那无谢公子可就——”

 

“你要我用兵权来换无谢。”宇文护沉下声音道。

 

“不错。太师大人力敌突厥,丰功伟绩皇上定当封赏。”李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精光连线一闪而过:“一手交兵,一手交人。”

 

“就是,一手交兵,一手交人。”躲在后头的宇文觉装模做样地拿起架子。

 

宇文护瞧瞧了正殿之上那金光灿灿的宝座,曾几何时他是多么渴望有朝一日坐在那上面人是自己,但如今,那不过是张椅子而已,再尊贵华美都比不上无谢刻在他心间的那一抹微笑。他静下心来,闭了闭眼,再睁开,缓缓道:“人都没见着,你让我拿什么给你?”

 

“主上!”哥舒忍不住出言阻拦。八千人的调兵堪合,近乎整个大周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自己的主子是花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才好不容易得来的,怎可就此拱手让人!?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李虎呵呵笑道:“太师果然是痴情,宁要美人,不要江山。”

 

“少废话,人呢!”宇文护懒得在这里和李虎扯皮,事情发展到如此,哪怕自己交出兵权,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宇文觉不足为惧,但这李虎手下的人这会儿比自己的多,看来只能抓准机会杀出重围,拼个鱼死网破。

 

“菁儿,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李菁就着人把昏迷不醒的无谢扔到了地上,随着一起被押解过来的还有宇文邕和倾城公主。宇文邕神情紧张但尽力保持镇定,在一旁安慰吓破了胆的妹妹。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见李虎手下的兵把公主都绑了来,宇文觉这才察觉出异样。

 

“哦,没什么意思,臣只是觉得您日理万机实在是太辛苦了,想替您解忧而已。”他逼近宇文觉,在皇帝没能喊出来之前一刀结果了他。宇文觉腹部中刀,一声不吭地倒下,李虎用力拔出刀,刀刃切过皮肉发出一种骇人听闻的声响,触目惊心,倾城公主尖叫起来,直往宇文邕那里靠过去。李虎却满不在乎地把刀在地上抹了抹,对着宇文觉还冒着热气的尸体道:“叽叽喳喳的,早烦透你了。”

 

宇文护目睹一切,看到无谢昏昏沉沉,毫无知觉,衣衫凌乱,伤痕累累,脸白如纸。口中和嘴角的血迹早已干涸,满身的血痕密织斑驳。宇文护心如刀割,觉得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宇文觉。但无论如何,只要无谢一息尚存,他宇文护就奋战到底。“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宇文护克服了最初的冲动和愤怒:“你想把我们宇文家赶尽杀绝,你要夺了我们宇文家的天下。李虎大人,是本太师小瞧你了,往日可没看出你有这份胆识。”

 

“那都是拜你所赐!”李菁突然间爆发出来:“还不都是因为这个贱人,若不是有他,父亲早就为你铺好路,扫清障碍,眼下你早就成了这大周的天子了!”

 

“然后再像宇文觉这般死在你父亲刀下?”宇文护反唇相讥:“你这个毒妇,当初,我就应该一手结果了你。”

 

眼见宇文护对自己这般恨毒,李菁将所有的仇愤全部发泄到无谢身上。她一脚踩住无谢的手指,嘎嘣一声,那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辨。“无谢!”宇文护心痛难耐,忍不住呼喊出口。

 

或许是因为十指连心,又或许是因为宇文护那句撕心裂肺的呼喊,无谢在朦朦胧胧混混沌沌中回过神来,周身只有一个感觉,便是痛,眼前所见都是红。光线如此刺眼,呼吸这般困难。潜意识间他仿佛听到了阿护的声音,他努力挣扎,心头涌起希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让眼睛派上用场,去捕捉那个他思慕已久的身影。

 

“无谢!无谢!你怎么样?无谢!”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无谢想要快一点却无能为力,只能慢慢来,待到终于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轮廓,他张口,被咬破的舌头带来又一波钻心的疼痛,但他强行忍住,这些天来为了抵制那一次次被灌下去的猛烈药性,为了不让宇文觉得逞,他抵死不从,咬牙硬抗,惹得宇文觉大怒拿着鞭子便对他一顿顿猛抽。但这正是无谢所要的,他吞下了不知道所少疼痛,他甚至庆幸自己还能感觉到疼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像捱过天长地久那么久一般,无谢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阿护。”

 

宇文护眼见无谢目光迷离,望着自己,口中嗫嚅,知道无谢开始醒过来了,便从袖中拿出一只铜铸的老虎,那形制只有一根手指那般粗细,雕刻精美,活灵活现。多少年来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么个小小的物件命丧黄泉,你争我夺,勾心斗角,想来也真算是可悲可叹了。

 

“堪合就在这里,把无谢送过来。”宇文护伸直了手臂,高举说道。

 

李虎刚要走上前来,那李菁突然发疯了般尖叫起来,震耳欲聋,人人闻之色变,她面容扭曲,已然完全疯癫:“你竟然真的为了这个贱人宁可不要皇位!花无谢,我杀了你!”说完她拔出身旁侍卫的刀朝着无谢砍去。

 

火光电石之间。一切都混乱不堪。宇文护冲过去在李菁落刀前一剑结果了她。听到女儿惨叫一声应声而倒,李虎大怒,又想抢过调兵堪合便猛地直扑过来,兵刃相见混战四起,哥舒率其余部众殊死拼搏,奋力厮杀,砍了一波又一波。宇文护因要护着无谢,无法撒开手脚迎战李虎,只得见招拆招,防守躲避。手下一个脱力,无谢便差点要摔出去,宇文护赶忙伸手去抓,却来不及侧身避过李虎直直砍下的大刀,说时迟那时快,刀刃才落到一半便停住了。李虎皮笑肉不笑,口中直冒鲜血,重重倒下,宇文护抬头一看,见得那宇文邕脸色惊恐,口中喘气,抓着剑的手抖得跟筛子似的。

 

宇文护瞧着他那个样子,也顾不得周围激战正酣了,笑道:“没事,阿邕弟弟,多杀几个就好了。”

 

“主上!”哥舒一路杀到宇文护身边道:“您没伤着吧?外头京卫良束和花正坤大人都带了人过来了。”

 

“传我钧令,镇压反贼。”宇文护心中知道李虎已死,危险已过,大局已定,便让哥舒去收拾那些虾兵蟹将,自己怀抱着无谢坐在那里。无谢伤的很重,宇文护觉得无论怎么抱,碰着无谢,无谢就会疼得弯腰弓背,事实也确实如此。但那熟悉安稳的感觉最终让无谢醒过神来,他勉强露出惨白的微笑,不顾宇文护的阻止要开口说话,但声音如此微弱,宇文护只得俯耳倾听。

 

只听得无谢吃力道:“阿护,我,我爱你,我没有——”

 

宇文护心都碎了。眼泪瞬间而下。自打母亲过世那天起,这是他第一次流泪。

 

没多久,混战结束。原来这政变密谋,夺权篡位,争斗倾轧也不过转眼间的事。哥舒令人把几个不安分的打点好押了下去,那李氏父女的尸身也一并拖出去处理了。随即找了李瀚之来。“主上,一切都已打点妥当。”哥舒轻车熟路地办完了该办的事,前来禀报。

 

李瀚之一眼瞧见爱徒的模样,大惊失色,忙得让宇文护把人放平了赶上去把脉。都道是这几天宫里似是要出事儿,谁知是哪天呢,人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儿,怎料是自己的徒儿遭了罪。李瀚之也来不及多想,把完脉便道:“还好有的救,只是伤势过重,出血过多,怕是要养上好一阵子了。”

 

宇文护这才放下心,起身环顾四周,只见那宇文邕在宇文觉的尸身旁,一言不发。宇文护走过去,靠着那皇帝宝座俯视堂下,说道:“父皇曾说,宇文家专出情种,我还不信,可如今——”他停下来,叹了口气道:“今生若无此人,我要这天下何用。罢了,这皇帝你来坐吧。”说完,他拍了拍宇文邕的肩头,走到堂下,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无谢,走出了日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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